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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屬習題的最後兩句話令我在尾聲(有點糗地)瞬間淚崩:

(以下為大概的翻譯)

“我無法想象幾年後的我會在哪裡。”

“難道找到所愛,就代表我們找到歸屬了嗎?”

  我是一個在台灣出生、於深圳生活十一年、回台灣第八年的人。在深圳的時候,我用的是台胞證、我的家鄉是台灣;回台灣後,我常被問:所以妳是拿護照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身份證?,聽聞妳要去探望友人會說:妳又要“回去那邊”啊?而我的父親是正港的本省人、母親一系是標準的外省人——軍人出身、眷村長大;然他們最後判決離婚、關係破裂。我生命中的桃姐和我的母親這陣子幾近反目——我無能為力、陷入恐慌。我曾經死都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向,但這兩年面臨著誠實的考驗。因此,可想而知的,我的人生總是和我想的、努力的不一樣,我的家、我的歸屬,從來沒有固定答案。

  所以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畢竟是漂泊的,因為只有不斷漂著的人才會那麼渴望安定、甚至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,因而才那麼害怕新環境、新事物;而當終於有些認命了、也剛好誤打誤撞的身在一個可以考慮累積飛行里數的系時,卻還是不得不在夜深人靜時脫下看來冷靜、聰慧的外殼,對著房間任何一個角度茫然:“未來的我,會在哪裡?而這裡又是哪裡?”我從來沒有真正灑脫過,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、甚至想怎麼走並不是一件很值得說嘴的事;相反的,它深藏著自卑和恐懼。我知道這世界很大,但我看不到、也總是碰不到我的位子;又或是說,我好幾次的以為應該就是這樣了,卻在一次次的現實中、什麼也不能做的看著生命轉彎。“我無法想象幾年後的我會在哪裡。”——我是認真的。

  常常啊,我會安慰自己、柳暗花明又一村,總會有出路的;但當生活越來越奇幻而撲朔時,困惑和恐懼只會越來越深——是不是我終究不配、是不是我註定得不到我想要的安寧和幸福?會不會有一天,走著走著我就一無所有了?所以開始拼命的討好:討好家人、討好身邊的人、討好生活、討好虛榮的自尊……卻終於在令我再也撐不住的被索取下,發現自己最愛的、最想要的都不在身邊;甚至驚覺,一次又一次的討好所做的選擇、是自己親手不斷的把所有自己真正嚮往的一切越推越遠的過程。我推的那麼用力而順利、自我說服的那麼盡力——都是我。就跟天天(秋公演的角色)一樣啊,誰都不能怪——因為都是自己選擇的;以為付出了所有、盡力了、覺得委屈……但根本沒有逃避的權利,因為從來都沒有誰逼著自己。

  大概也是這樣,我才會那麼重視每段純粹的關係吧、尤其是重要的;如果從傳統意義的家、和現在的希望中都找不到歸屬,是不是有了其他任何形式的、純粹的愛,就代表著有了容身之處?因而每一次的波動都那麼疼痛而記憶猶新——因為在乎和永無止境的為什麼。

  也許是我累了,但我也真的不想再一直當一個溫暖、卻在流淚的人。誠如我總說我並沒有天蝎座的很多特質,卻從來沒有違背這個星座賦予的執著;我提醒她或他,別把感情放太重、別想太遠太不切實際,自己要的卻從來不是“曾經擁有”;我安慰她或他,人生總是有起有落、只是過程,卻常常在回首時和命運相對無言……

  但我想因而謝謝每一個妳或你,無私而真誠的、手把手地帶著我去體會愛與被愛;我還是想要謝謝她,耐心而大度的領著我去學習,去摸索如何去相處、去接受、去守護;我還是要謝謝妳和你,信任我、把妳們的脆弱交給我,卻從不要求我展現同等的脆弱、讓我安靜的保有一份嬌貴的尊嚴和驕傲。我是如此害怕一無所有、擔憂著自己不配,卻在愛與理解裡得以被妳們原諒、甚至珍惜——那個連自己都不願面對的玟霖。站在歸屬的邊界,至少我能在此刻確認陪伴的重量並不亞於一句我愛妳/你——

  我的孤獨,不等於絕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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